第(2/3)页 裴家大爷和大夫人蒋氏着急赶来,气喘吁吁,有些紧张地问道:“怎么了?到底有什么大事?弟妹她有没有事?” 云嬷嬷冷哼一声:“大夫人谨言慎行,我家夫人好得很。” 这个蒋氏惯会溜须拍马,实则没有半点真心,云嬷嬷平日里就不太瞧得上她。 她这番话说得蒋氏面色青一阵,白一阵。 她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夫人,怎么连个婆子都敢这般对自己说话? 可蒋氏再不高兴,也不敢对赵氏的婆子发脾气。 毕竟云嬷嬷是赵氏的陪嫁丫鬟,连裴长意见了她,都要给她三分面子。 蒋氏受了委屈,转过头瞪了一眼他们家没出息的大爷。 就是因为他在这侯府里毫无地位,自己才会连个婆子的气都得受着! 蒋氏在这儿皱着眉头不高兴,裴家四爷和孙氏缓缓走了进来。 孙氏好像正在睡午觉,睡眼惺忪,打着哈欠有些烦躁:“到底有什么要紧事?怎么连个午觉也不让人睡?” 裴家三爷几次想开口,都被刘氏拉住。 直到看见裴长意和徐望月缓缓走进来,刘氏这才转头看向三爷,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口了。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,裴家三爷清了清嗓子,举起手中的书信,朗声道:“今日我们夫妇请诸位过来,是有一封二哥的亲笔信要请各位过目。” 见他缓缓抬高了那张书信,孙氏抬了抬眼皮,冷嗤了一声:“三哥,你把这信举得这么高,是怕我们抢走?” “你抬得这么高,我们怎么看得清这信上的内容?” 听出自家夫人语气不好,裴家四爷赔上笑脸,开口说道:“三哥,不如你把信读出来吧。” 裴家四爷和孙氏互相对视一眼,心里大概知道今日三房这么大张旗鼓是为了什么。 多半是和世子之位有关。 他们家长恕年纪还小,对这世子之位没有这么渴求。再加上四房生意做得很好,对此事看得很轻。 但孙氏私心里,还是希望坐上这世子之位的人能是裴长意。 毕竟裴长意比起大房裴长瑞和裴长远,要更合适的世子之位。 裴长意和徐望月是在赵氏院子外头见到彼此,两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,便一同走了进来。 看刘氏脸上强压着的笑意,徐望月压低声音对裴长意说道:“狐狸好像要露出尾巴了。” 裴长意不咸不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视线一直落在三叔手上。 听到裴四爷开口,裴家三爷笑了笑:“既然四弟这么说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,把这信读出来。” 他展开了书信,一字一顿地读起信来。 这信写得文绉绉的,大伯母蒋氏有些听不明白,几番在旁询问大爷。 这信大抵是说老侯爷知道裴长意推了这世子之位,心情非常复杂。在万分悲痛之下,打算将这世子之位交与次子裴长远。 听清楚这封信的内容,孙氏眼底露出一抹诧异的眼神,怎么可能呢? 裴长意这个儿子和裴长远这个儿子,还有人不会选吗? 就连赵氏这般疼爱裴长远,在选世子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,她也未曾含糊过。 她分明就是想好将世子之位交给裴长意的。 想到这,孙氏冷哼了一声,看向裴家三爷的眼神里透出一抹同情。 她的这种眼神,深深刺痛了裴三爷。 孙氏分明是在同情自己,这是什么意思? 定是她觉得,在二哥心里,裴长远就是他的儿子,他才会留下这么不合理的书信。 裴家三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刘氏,见她仍是往日柔柔弱弱的模样,可眼底却透出一股子得意。 她究竟在高兴什么?是在高兴他们二人的儿子能当上世子? 还是高兴,裴长远终于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? 也正是在这一刻,裴家三爷心底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彻底长成了参天大树,疯狂生长。 任凭他的理智,如何克制,都无法压制。 一旁的裴家大爷和大伯母蒋氏依然是嫉妒地快疯了,看向三房的眼神都冒着火。 蒋氏心里不服,她家大爷明明是长子,长瑞也是长孙,只因为他们大房乃是庶出,就永远要低人一头?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,可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强硬的人,哪怕生气却也不敢说些什么。 倒是四房,裴四爷冷静多了,他抬头看向自家三哥,开口问道:“三哥确定这书信,当真是二哥手写?” 不是裴四爷要怀疑三哥,实在是此事有太多破绽。 当初赵氏把他们兄弟几人叫回侯府,就是因为老侯爷已病入膏肓。 他还记得,回来见到二哥时,他颤颤巍巍,几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。 这样一个人,如何能提笔,工工整整地写下字来? 而裴长意推掉世子之位,那时老侯爷更是几乎瘫在床上,连意识都很少有清醒的时候。 他如何能在那个时候做出决断? 裴家各房向来交好,平日里很少有争抢,三房和四房兄弟更是关系不错。 见四弟这般问,三爷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信,这一看,便觉察出一丝不对劲。 的确,二哥病入膏肓,如何能把这信写得有条有理,用词还如此文绉绉? 不只是这字迹,还有这纸,摸起来倒像是江淮老家的纸。 汴京城侯府的纸乃是圣上御赐的,江淮老家的则是江淮本地出品的上等纸品。 这两种纸张很难看出区别,可裴家三爷是热衷于书法习字之人,他摸在手里,便能摸出区别来。 这纸更像是江淮老家的纸。 他有些意外,转头看向身旁刘氏。 刘氏恰好也转过头来,两人四目相对,刘氏压抑着眼底欣喜轻声问道:“三郎,怎么了吗?” 裴三爷在一瞬之间,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念头。 这件事当真和他夫人有关吗? 可刘氏虽识得几个字,但却没怎么读过书。写封信都有些勉强,更何况是写一封文笔上佳的信? 这信中字字句句,倒的确像是二哥的口吻。 就算这信是有人伪造的,也该是每日陪在二哥身边,最熟悉他的二嫂赵氏。 裴家三爷紧蹙着眉头,压低声音问道:“夫人,这封信当真是从二嫂书房里所得?” 刘氏不明所以,见裴三爷的表情,心口一震,本能地点了点头:“对啊,二嫂书房有问题吗?” 裴三爷继续问道:“你确定,她当时刻意把这封信藏起来了?” 刘氏仔细想着当时自己对裴三爷的说辞。 说谎之人,最辛苦的并非是说谎当时,而是日后圆谎之时。 只要说出一句谎话,就要编出无数句谎话来圆第一个谎话。 非但如此,你还要将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谎话,都牢记在心里,永远不能露出马脚。 此刻刘氏有些慌张,手心里渗出一丝丝冷汗。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用力点头道:“不错,正是因为这封信被压在桌底,我看着有些奇怪,才会将信纸抽出来。” 这样便不符合常理了,裴家三爷的心又沉了沉。 若这信真是二嫂伪造,她没有必要特意藏起来,早就应该拿出来公诸于众。 若这信不是二嫂伪造的,长远又早早回了汴京城赴考,那伪造之人就只有可能是将这信送到自己面前的刘氏。 想明白这一节,裴家三爷的心沉到了谷底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