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更何况,能被这种女人迷住的男人,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出身?怕是哪家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,愣头青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,最后还不是连累家里的大人到自己面前来点头哈腰地道歉? 年轻男人被她的态度气笑了:“我他妈管你是谁……” “阿照。”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,就被另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,与此同时,从一旁的盆栽后头走出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。叫阿照的年轻男人一听到这个声音,就如一只被捏住了后颈皮的鹌鹑一般,拉着孟颜退到一旁,低头闷闷地喊了一句:“哥。” 男人略一颔首,不紧不慢地走到三人面前,每一步都像是精心丈量好的,随便往那儿一站,就充满了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气息。 唐沅:哦豁,这波来得不亏,大戏唱得越来越精彩了。 “抱歉,贺某和舍弟无知,不知道小姐是哪方的大人物,不如小姐自报家门,也好让贺某长长见识,看哪家才能养出撞到了人还咄咄逼人的女儿?”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文锦,眼神淡漠至极,语气漫不经心,却惊得白文锦面色霎时惨白。 贺夺…… 居然是贺夺…… 怎么会是贺夺? 白文锦当然认识眼前这个男人。八年前贺家老爷子过生辰,爸爸那时候宠爱自己和妈妈,就带她去参加过贺老爷子的生辰宴。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夺,十几岁的少年穿着燕尾服坐在台上弹钢琴,矜贵优雅得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,猝不及防地闯进白文锦的眼,入了她的梦。 那是白文锦少女怀春时的第一次喜欢,炽热浓烈又毫无保留。虽然那时候贺夺被众星捧月,压根没往她这边看上一眼,可她还是沦陷了进去。 除却巫山不是云,见过世间最华丽精致的艺术品后,谁还看得上其他残次品呢?于是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,她的眼里心里梦里,统统都只有他的影子。 贺夺去了国外读书后,白文锦就再也没见过他。她这些年这么拼命,学这学那,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,幻想过无数次和他的重逢,却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,却是眼下这样的不堪和狼狈。 她再没了刚才那股有恃无恐的样子,拿手包努力遮挡着胸前的酒渍,勉强扬起一抹笑:“贺大少,您怎么也在这儿?” 贺夺扬了扬眉:“你认识我?” 他不记得自己了……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,白文锦心脏还是蓦地一疼,眼眶有些发酸:“您不记得我了,八年前我去参加过老爷子的宴会,我……” 贺夺却对她的经历丝毫不感兴趣,冷淡地打断她:“我跟小姐你并没有什么旧情可叙,你撞倒了我弟弟的女伴,还对他出言不逊,于情于理,我认为你应该道歉。” 白文锦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,看向一旁对她怒目而视的年轻男人,低声道:“对不起啊于少,我刚才情绪不好,说话有些冲,还请你大人大量,原谅我这次……” 贺家没有其他男孩,能被贺夺称为弟弟的也只有他母家舅舅的儿子于照了。白文锦刚才还在心里嘲笑对方是暴发户的儿子,现在只恨不得时光倒回,抽那个有眼无珠的自己几巴掌。 于照死皱着眉头,表情十分不耐烦:“你该道歉的是颜颜,不是我!” 白文锦勉强挂着的笑容彻底僵住。 让她跟于家少爷道歉她认了,可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谁,也配让她道歉?她受得起吗? 她眼神冷了下来:“于少,得饶人处且饶人,我好歹也是白家的女儿。” 于照却丝毫不吃她那套,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冷哼:“哦,你不愿意?白家的女儿是吧?那正好,我和哥哥改天去拜访一下白董,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家女儿在外面仗势欺人!” “你!” 白文锦怒极,却终究不敢说什么,只好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贺夺,希冀他能帮自己解困。 可贺夺哪是这么怜香惜玉又善解人意的男人?他冷冷地看着白文锦:“白小姐,我想我弟弟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。” 连他也要让自己道歉?! 白文锦只觉得心脏处一阵剧烈的疼痛,窒息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,她难受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。 “道歉啊!”耳边不断传来于照的催促。 “这位小姐,对……对不起。” 白文锦绝望地闭上眼睛,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。 孟颜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,倒也维持着自己清纯小白花的人设,没有拿乔:“没关系。” 于照还想再说什么,她却扯了扯他的袖子,冲他摇了摇头。 于照只好又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揉揉她的脑袋,语气宠溺又无奈:“你啊,就是太善良了。” 孟颜羞怯地红着脸低下了头。 于照不屑地瞥了白文锦一眼,拉着孟颜往旁边走:“走走走,我带你去换衣服。” 又用不大不小、却刚好保证白文锦能听到的声音嘲讽道:“一个私生女,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?” 一句“私生女”,仿佛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白文锦心上,砸的她整个人都在颤抖。 这个词就像魔咒一般,提醒着她自己卑劣的出身,将她整个人困在一座不见天日的深渊下,她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出去。 她甚至不敢去看贺夺的眼神,她知道他一定也在不屑着,嘲笑着,像看垃圾一样看她。 “白小姐,回见。” 弟弟和孟颜都走了,贺夺也略一颔首,抛下这么一句,头也不回地走开了。 白文锦终于遏制不住,蹲下身崩溃地哽咽出声。 第(3/3)页